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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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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

殘魂窩在一口大鍋前, 一邊控火一邊碎碎念:“我跟你說,絕對不可能煉出丹,絕對不可能!本尊煉丹這麽多年, 煉出的丹比你吃的飯都多,你這個方法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!”

席昭沒有理會他,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寫寫畫畫, 不分給殘魂任何眼神。

殘魂狀似不在意地看了她兩眼, 猜測她或許又在畫符,想起之前那張符帶給自己的壓迫感, 他突然打了個寒戰。

過了一會, 殘魂假裝不在意地開口問道:“餵,你是個符修?”

席昭沒有理他。

他繼續自顧自地說著:“你從哪學來的那張符?本尊之前仙魔大戰也沒見識過那種符箓。而且,你是剛畫的, 還是之前就畫好帶來的?肯定是畫好的吧,這種符肯定很覆雜,你怎麽可能短時間內就畫好。而且本尊看那符的威力也不是你這個實力能畫出來的,是你師尊教你的?”

“不對啊,你師尊不是那個……他不是劍修嗎?怎麽可能會教你這些。你是上哪學的?如今修真界還留有這種符箓,真是陰險……”

他嘰裏呱啦說了一堆, 也不期望席昭能回覆他。畢竟已經幾百年沒跟人說過話了, 席昭越沈默他說得越起勁, 仿佛要將這幾百年來沒說的話全部說出來。

但他發出的噪音太大, 席昭即便一開始沒註意到他, 後面也不得不註意他了。

她將一條趴在自己身上的魔蛇腦袋擡起來,指著殘魂對它說:“讓他閉嘴。”

殘魂不屑一顧:“它們是看你有吃的才聽你話, 現在你什麽都沒有,誰會聽你的?”

就連他也……

殘魂面對著眼前的血盆大口, 嘴角抽了抽。

他的魔蛇,他當寶貝養大的魔蛇,比親兒子還親的魔蛇,就為了一個只給它們餵了一頓飯的人,就要造反了?

殘魂接受不了這個現實,他猛地站起身,指著席昭的鼻子罵道:“你給它們餵了什麽?難道是什麽讓他們認主的東西?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啊,本尊不過是要你替本尊做事,結果你就把本尊的寶貝給搶走,你、你你你你……”

他氣得說不出話來,但還是舍不得責備那些“罪魁禍首”蛇。

結果一看他對著自己的“衣食父母”紅臉,魔蛇們率先按捺不住了,紛紛跑到他面前對他展示自己的毒牙。

殘魂越發悲痛,“你們一個二個,是沒長腦子嗎?我一個殘魂,你們那毒牙對我有什麽用?威脅別人也找不到正確的方法,沒了我你們以後可怎麽辦,嗚……”他差點被氣哭了。

殘魂深吸一口氣,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,突然一個東西從他眼前飛過,方才還在他面前齜著大牙的魔蛇們像聞著味的小狗,一個轉頭轉而追著這個黑影離去。

殘魂再次變成無人問津的孤寡老人,他心中一片悲涼,不知道該何去何從。

“餵的就是你剛剛煉制的東西。”一轉頭才發現席昭已經站在他身旁,此刻正從那個鍋裏把黑漆漆的丹藥撈出來。

殘魂看見那枚丹藥,瞬間拋去方才的悲憤,“還真的煉成了?”他一臉不可置信。

就用這口煮大鍋飯的鍋?

席昭說:“我之前的丹藥也是用這個煉的。”

也就是說,這口鍋不是第一次拿來煉丹,而是它的用途就是煉丹。

殘魂瞳孔地震。

席昭從裏面撈了一部分出來,鍋裏還剩下一些,對殘魂說:“你來餵吧,這些都是你的。”

殘魂看著席昭抱著那一部分離開,不知道要去做什麽,而魔蛇此刻也已經安靜下來,正齊齊看著他,用饑渴的雙眼等著食堂大叔開飯。

殘魂見不得這種眼神,猶豫地用魔氣將裏面的一枚丹藥托舉起來,還沒等他細細查看,就見蛇群中竄出一只腦袋率先將那丹藥吞進去,嘎吱嘎吱兩下便從嘴裏消失了。

殘魂:“……”

他不死心地再拿出一枚,又是同樣的結果。

最後殘魂只好認命開始投餵的工作,破罐子破摔地想到,反正它們都已經吃過了,反正吃不死,再吃一輪也無妨。

但殘魂餵著餵著發現了問題,有魔蛇雖然已經吃了一粒,但還會潛伏在一旁,裝作沒有被餵過的樣子等待下一輪投餵。但這對認識它們每一條蛇的殘魂來說並不難辨認出來,他只是有些猶豫,該不該再餵一枚。這麽多,應該是夠的吧……

方才還在想著阻止魔蛇進食的殘魂,已經在思考該不該多餵的問題了。

這時,席昭好像猜到他在想什麽,突然開口道:“那些丹藥應該剛好每一條蛇五顆,若是多餵,必定會有蛇吃不到那麽多。”

殘魂一僵,對啊,不患寡而患不均,他怎麽把這回事給忘了,還得要別人來提醒。

他一邊心驚一邊咬牙將每一條蛇吃的數量記下來,果然最後只剩下了三顆,根本不夠它們再吃的。

但殘魂有點抵擋不住魔蛇眼巴巴的眼神,想起席昭方才拿了一些走,他一咬牙,決定把自己的老臉舍出去:“那個,你方才拿走的那些,還、還能勻出來一點給它們嗎……”

說這話的時候殘魂都在為自己害臊,真是不要臉,呸!

“不行。”席昭這次十分堅定地拒絕了,但是她也給了合適的理由:“你有要養的,我也有我要養的,這些是留給它的。”

那只不知道飛哪去了的小灰鳥,席昭一直當成自己的寵物來養。這麽久沒見到它,但零食可不能落下。

何況,她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問題。

席昭眼神有些黯淡。

殘魂聽了席昭的理由,這次很快地就接受了她的這個說法。

“怪不得,原來你也養了些糟心玩意。”他一瞬間從席昭身上找到了共鳴,完全不知道席昭養的不僅不糟心,還會替她幹活,甚至還會“撿”東西回來養她。

總之,同人不同命,但幸好殘魂現在並不知曉此事,所以他的開心維持了很久。

殘魂此時心裏有些動容。

他想到自己的目的,張了張嘴,還是沒有開口。

而這時,席昭再次甩出來一張紙,殘魂條件反射地往後面躲了躲。

席昭偏了偏頭,“你躲什麽?這是丹方。”

殘魂悻悻地把丹方從地上撿起來。

“這是一張新的丹方,我告訴你方法,你按照這個煉。不過這次,少一點量。”

“少一點?”

“嗯。”席昭不甚在意地點點頭,“會重覆煉很多次。”

她說得風輕雲淡極了,因為根本不是她煉丹。

真正煉丹的人,此時臉已經綠了。

殘魂被壓榨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很久,但是當有人敲響藏書閣的大門時,他覺得自己已經過了好幾輩子了。

席昭猛然從桌子前擡起頭,盯著那扇門。

來者是誰?

敲門聲很快再次響起,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:“席師妹?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?”

是關蔚晴。

席昭有些訝異,她沒想到第一個來藏書閣的人居然是關蔚晴。

雖然按照道理,她的確是最有可能來這裏的人。因為只有她有無視門規的資本,關蔚晴留在天羅門對天羅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,她自己也知道這一點,所以平日裏十分肆無忌憚。

但藏書閣的大門她也沒辦法打開,只能隔著一道大門對裏面的人說話。

隔了一會,席昭的聲音從門後傳來:“關師姐。”

席昭走到門前,她身後殘魂的動作停了下來,魔蛇們也安安靜靜地靠在一起,完全不給席昭添麻煩。

席昭神色有些覆雜,開口道:“關師姐有事嗎?”

她記得自己與這位關師姐的關系算不上熟悉,為何她會來這裏?

席昭很快想到了答案,受人所托。

果然,關蔚晴說道:“大師姐臨走前讓我趕緊來看看你有沒有事,還有大長老,樊師兄,哦對了,還有五長老那裏的那個常師兄,跟我說他悟了你的劍招,等他回來就與你細說。師妹,你何時跟他說過什麽劍招?”

關蔚晴沒有其他意思,她就是單純的好奇。畢竟常方毅一直眼睛長在頭頂,平日裏也不與其他弟子交談,更因為他師尊五長老也是劍修,所以對主峰這些弟子一直有些敵意在。但關蔚晴不怎麽在意這件事,因為她也不是劍修,拜入主峰也是因為主峰的話事人是掌門而已。若五長老是掌門,她也會拜入五長老門下的。

但是關蔚晴想起常方毅對她說這話的表情,有一絲急切,眼神閃躲,好似還有些歉意?莫非他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席師妹的事情?

她靜靜等著席昭的回覆,沒想到卻等來了她有些疑惑的聲音:“常師兄是何人?”

她怎麽不記得自己與這號人有過交集。

在席昭這裏,不怎麽重要的人見過一次後就習慣性地忘記了,重要的自會反覆出現在她面前讓她記住。常方毅當初做的事情雖然算得上對席昭不利,但是她確實也沒放在心上,於是擂臺那日之後便將常方毅忘在了腦後。

“咦?”關蔚晴驚訝,“師妹不記得他嗎?”

“不記得。”

關蔚晴若有所思,不過常方毅的事情不是最重要的,她來這裏可不單單是為了常方毅。

“席師妹,”關蔚晴語氣突然變得嚴肅,“你同我說,這藏書閣是否有什麽異樣?若是察覺到不對勁,盡管告訴我,我回去與大師姐他們想辦法。就算大師姐現在回不來,也還有谷長老,他總有辦法。”

席昭淡淡的視線掃過一旁臉色僵硬的殘魂和魔蛇,最後落到藏書閣那一排排書架上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殘魂也不知道她此時的想法,在心中暗自嘀咕,她不會是要把自己給供出去吧?不應該啊,他這些日子表現挺好的,煉丹也沒有偷懶啊。

“沒有,關師姐。”席昭說。

殘魂一個激靈。

關蔚晴一楞,“沒有嗎?”

“嗯,是的,沒有,沒有任何異樣。”席昭盯著眼前將她與關蔚晴隔開的門板,手指輕輕地覆蓋在上面,仿佛想要觸摸到什麽。

關蔚晴皺緊了眉頭,不對勁,這藏書閣處處都透露著怪異,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任何動靜,但越平靜就越證明有問題。

這種平靜,就好像是將裏面的人與外界強行隔開了一般。

關蔚晴想了想,說:“那好,你在裏面多保重,大師姐也快回來了,魔界那邊沒有什麽大問題,你放心,大師姐回來之後一定會第一時間來看你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一道密音傳入席昭耳朵裏:“席師妹,師尊似乎在跟魔族接觸,你自己小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那我走了。”

關蔚晴往後走了幾步,聽見身後傳來對方悶悶的聲音:“……謝謝你,關師姐。”

關蔚晴不自覺地笑了笑,“不客氣。”

她起初還以為對方是心高氣傲才不願意跟自己做朋友,結果只是一個有些別扭的小孩。

不過這個朋友,她是交定了。

交朋友第一步,拿出自己的誠意,找到對方真正想要的東西。

席昭在關蔚晴走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桌前,繼續寫著方才沒寫完的東西,好似完全沒有將關蔚晴的到來放在心上。

連關蔚晴都察覺到了異樣,說明清霜真人沒有再掩飾下去的打算,也說明他處理掉自己的時間快了。

殘魂磨磨唧唧地開始手頭上的工作,過了一會,還是沒忍住開口:“其實……你可以向她求救。”

“這座藏書閣,我也沒有辦法打開。我引誘你入魔失敗,但他絕對還有其他方法。”殘魂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。

他以為席昭是不知道這一點,所以才以為自己已經將問題解決。實際上,清霜的打算遠不止於此。

“沒有其他人的幫助,你是逃不開的。”殘魂嘆了一口氣,終究還是看在魔蛇的份上提醒了席昭。

“我知道。”席昭微微轉頭看向一排排的書架。

清霜真人對她的態度並非漠視,而是他從始至終都在以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她。

席昭一早就知道。

“很好。”空曠的藏書閣突然傳來不屬於他們二人的聲音,“既然你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,那本尊也無需再多言。”

藏書閣的大門“哐”一下打開,清霜真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外。

他冷漠地看著席昭,“你看上去似乎過得很舒心。”

聽上去並不滿意。

席昭不閃不避地迎上他的視線,“真遺憾,你的算計暫時落空了。”

很少有表情的清霜真人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扭曲,他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,好像是被人人為扯出來的一般:“無妨,你逃不了的。”

話音剛落,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陣獸類發出的低吼聲。

這個聲音對席昭來說並不陌生,幾個月前,她在自己的房子面前也聽見過這種聲音。

殘魂自然也聽見了,並且知曉這是魘獸,心想果然這老不死的打算用魘獸來強行讓人入魔。

但是,魘獸在何處?

突然間,席昭腳下的地板開始震動,書架上的書全部被抖落在地,但書架卻仿佛長在地上一般絲毫不受影響。

不,這根本不是什麽地板,那書架也不是什麽正經書架。一陣顫動之後,書架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。

一排排不太整齊的書架,變成了一排大小不一的尖牙。

這裏並非什麽藏書閣,而是魘獸的嘴裏!

見此,受刺激最大的居然是殘魂。

“我居然給魘獸漱口……”魘獸是魔界最低等的魔獸,跟他的魔蛇寶貝差了遠了。一想到自己居然給它漱口,殘魂心裏厭惡得恨不得將這魘獸大卸八塊。

此時從那一排排尖牙深處探出十幾條觸手,與之前那只怪異的魘獸身上的觸手一模一樣。

但那些觸手被魔蛇給攔住了。

魔蛇露出尖利的毒牙,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便將觸手給咬斷,觸手的殘肢滿天飛。殘魂這次沒有說什麽。

清霜真人臉上依舊帶著那一抹僵硬的笑,對殘魂說:“赤星魔祖,你要與整個魔界為敵?”

殘魂嗤笑一聲:“本尊的小寶貝們吃了一些惡心玩意,何況魔界何時由得到你來做主?”

這時他突然褪去了這幾日在席昭面前的小心謹慎,露出了獨屬於當初那個叱咤一方的魔祖的威嚴。即便已經成為殘魂,骨子裏的高傲依舊存在。

清霜真人指著席昭:“她是獻給魔神的祭品。”

他十分熟練地歪曲事實。

“魔神”這兩個字成功讓殘魂頓了頓。

清霜真人並沒有隱瞞:“你們魔界想要一個祭品來獻祭,換得魔神出世。她就是那個祭品,而你,此刻就在阻止你們魔神降臨。”

魔神,一個有些陌生但又十分熟悉的名字。

殘魂活著的時候是魔界的一方霸主赤星魔祖,自然知曉魔神的故事。

傳聞中,魔神能給魔界帶來希望,能帶領魔族統治修真界。但魔神一直都只是一個傳說,從來沒有人去驗證過這個說法。但幾百年前仙魔大戰魔族戰敗之後,魔界的魔氣開始變得稀薄,這下又有人把魔神擡了出來,說魔神因為戰敗而震怒,所以要給他們懲罰。但倘若魔神出世,魔族就再也不用擔心魔氣衰竭,因為魔神本身就是最大的魔氣來源。

而現在,聽見有一個機會能召喚出魔神,身為一個魔族怎麽可能不心動?

殘魂嗤笑一聲,“你把我當傻子糊弄呢?不知道哪個混蛋編的故事,也就那群腦子不好使的會相信魔神的存在,你想拿這個來騙我?”

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後,他都沒有一分一秒相信過魔神的存在。

打著魔神旗號做事的人他見得多了,清霜真人不是第一個,也絕對不可能是最後一個。不過他一個修士,居然跟魔修一樣,倒是有些意味深長了。

而且殘魂知道,魔界其實在戰敗之前就已經魔氣就已經開始衰敗,跟什麽魔神一毛線關系都沒有。就只有魔界那些狂熱的魔神崇拜者會相信這一套。

殘魂的話並沒有引起清霜真人的情緒波動,“你信不信不重要,重要的是,魔界所有人都在期盼這個祭品的到來。”

他眼珠轉了轉,直勾勾地看向殘魂,“你如今只是一介殘魂,而魔界也有了新的統治者,莫非你以為你現在這個狀態還會令魔族信服你?”

殘魂沈默了。

他自然是知道若沒有實力,在魔界什麽都不是。跟至少還會做做表面功夫的修真界不同,魔界完全不興這一套,子殺父,仆殺主的事情層出不窮,他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也是這麽一步步爬上來的。自己如今只是一縷殘魂,當初的修為剩餘不到十分之一,這樣的他在魔界沒有絲毫話語權。

“覆活魔神,是如今的魔尊的決定。”清霜看向被魔蛇咬斷的觸手,“這便是最好的證明。”

殘魂心下一沈,連魔尊也在他的掌控之中?

“我跟你走。”席昭的聲音突然插入二人的對話中。

她自始至終站在原地沒有動,而一旁被她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東西都已經被她收好,似乎是打算帶到另外一個地方去繼續用。

如果她還有命的話。

雖然席昭不知道為什麽殘魂突然莫名其妙站在了自己這一邊,明明最開始他是為清霜辦事的,現在看來他們二人似乎是鬧掰了。不過她並不覺得殘魂能影響到清霜的決定。

就連自己都能拿捏他,清霜就更加不可能被殘魂阻擋了。

何況,她本來也沒打算留在這裏,也不覺得自己能逃離清霜真人的掌控。

清霜真人臉上再次露出僵硬的笑,不知道其他不愛做表情的人突然做這種大幅度的表情是什麽樣子,但清霜真人的笑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,驚悚。

“你很識相。”他看上去十分滿意席昭的話,至少與最開始來這裏說的第一句話滿意多了。

“我有一個問題。”席昭看著他,面色冷靜,“你要帶我去哪裏?”

清霜真人在聽見席昭突然出聲時再次露出不耐煩的表情,但他許是現在心情好,所以回答了一句:“魔神誕生的地方。”

這倒不是假話,他的確是要將席昭帶去這裏,不過不是為了覆活魔神罷了。

席昭在心裏咀嚼這個回答。

清霜真人現在應該不會騙她,也就是說他的確會將她帶去魔神誕生的地方,也就是仙、魔、妖三界交界的地方。

妖界沒有神,也從來不參與修真界與魔界的爭鬥,他們的防固比修真界給魔界打上的封印還要牢固,所以一般不考慮妖界的作用。

這裏是魔神誕生的地方,自然便是魔氣最濃郁的地方。但席昭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,魔氣與靈氣直接的界限似乎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麽分明。所以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,或許這裏也是靈氣最濃郁的地方。

她有了一個想法。

猜錯了也沒關系,換一個想法就是了。

“走之前,你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。”清霜真人拍了拍手,席昭腳下又是一陣地動山搖,那只魘獸在動。

與此同時,四面八方開始探出觸手,它們的目標一致,那個站在那裏的女孩。

“你被魔氣完全洗禮,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魔神祭品。”清霜真人仙風道骨地站在半空中,做的卻是要讓自己弟子入魔。

席昭任由那些觸手靠近自己,但不知為何它們突然停住不動了,似乎有什麽讓他們十分忌憚。最後,這些觸手還是沒有將尖牙刺進席昭的體內,選擇隔空朝她噴放魔霧。

席昭的雙眼逐漸被魔霧蒙蔽,眼神卻自始至終清明。

“清霜!你在做什麽?”突然,一陣暴怒的聲音傳來。

席昭眼珠動了動,這個聲音她很熟悉。

“谷長老,先把席師妹救下來!”這是去而覆返的關蔚晴。

她離開藏書閣之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,而是直接往執法堂奔去,將席昭所說的話告訴谷禎,想要聽聽他的看法。

結果谷禎直接站起身來,臉色鐵青:“她在說謊。”

席昭不喜歡重覆說一句話,而每次她重覆的時候,必定是在說謊。

她根本就不是沒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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